Venerdi

这一章接1.0的主线。

1.0 主线剧情 

3.0病人张的奇幻漂流

外面下雨了。

这季节下雨有些反常，毕竟已经是初冬时节了。雨下得很大，已经持续了三天，外面的一切都裹挟着一股湿淋淋的味道，飘在泥泞的路间。

明天不会下雨了。张起灵想，早上隔壁房间的收音机里播了天气预报，未来一周都是阴天或是多云，降温很厉害，但没有雨了。

他已经在医院里待了半个多月，非常熟悉这里的规章制度。身为病人，他在这里没有多大的自由，但是护士会帮助他。因为他们短时间内的目的是一致的：他们都想知道那一堆档案和059号病人之间的联系。

059号病人，也就是张起灵现在同房间的室友，现在正在床上呼呼大睡。他清醒的时间非常少，张起灵觉得，他诸多人格里面，只有一个吴小佛爷是比较正常的。起码这个人格说话办事比较靠谱，虽然看上去有点神叨叨，但总比关根时不时拉着他念叨自己的作品要好。

关根的作品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。里面的情节看来都非常荒谬，超出了正常人认知的范围，但张起灵知道，它们有可能是真的。

而在潜意识里，他觉得它们是真的。里面有一部分内容肯定经过了改编，用来掩藏什么重要的信息。信息的接受者肯定能够解读出来它们，但呈现在旁人的眼里，它们就是一堆异想天开的幻想情节。

他忽然意识到，自己无意之中带入了吴小佛爷的理论。他觉得这两个人格之间是有着某种联系的，他们可能互相敌视，或者是某一种人格单方面的厌恶。

吴小佛爷认为，关根是个不切实际的白日梦作家，尽写一些不入流的三俗小说，并且致力于在里面泄露道上的秘密，简直和警察的卧底无二般差别。而关根好像不知道有另外一个人格存在一样，每天只做两件事情：吹嘘自己和给张起灵介绍自己的小说。

关根和吴小佛爷平摊了白天和黑夜，掌管着059号的身体。张起灵有时候会想直接一走了之，远离这两个戏剧化的聒噪人格。但是每次想到档案、房间以及张家含糊不清的态度时，张起灵只能忍耐下来，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自己在每个人格面前不同的角色。

现在059号睡下了。早上9点的时候，护士来过一次，给他打了一针。那针剂的药物是镇定剂，张起灵知道，在很久之前他见过同样的东西。在十年之前，或者更短，他曾经被大量地注射过这一类的药物。

手伸到针头底下，他拿出了藏在下面的iPad。划开锁屏，他看见现在的时间是十一点十分。这个iPad是护士的，她把一些过于厚重的资料存在里面，每天换班的时候交给张起灵，下班了又带走。

iPad的界面停留在齐羽的档案封面上。张起灵看着影印的照片，白底周围有很多黑色的小点，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。他盯着封面文件上的字迹看了半天，还是没有什么发现。

iPad上存储的照片文件他都已经仔仔细细地看过三遍了，但还没有找到059号和齐羽，还有其他事情的联系。目前恢复的记忆里，也没有一点点线索。他甚至开始怀疑059号其实本来就是无辜的，和这一串的事情没有一点点关系，他住进张家的医院里，只是偶然。

但一切似乎又不太可能。张起灵闭上眼睛又睁开，发现已经十一点一刻了。这个点是护士会过来查房的时间，可是现在她没有出现。

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。把iPad放回枕头底下，他从床上起来，在门口站了一会。

走廊里没有一点声音，安静地有些诡异。

他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不妙，有什么电子一闪而过，但他没有抓住；他一下子推开了病房的门，就发现，门旁边倒着一台医用推车，药品病例撒了一地，没有护士的人影。

张起灵站在病房门口。他没有动，呼吸声压得很低，站了一会儿后，能听见走廊里传来的外面的雨声。

外面的雨，不知什么时候下大了。外面的走廊两边都有窗户，窗户是半开的，就可以听见外面的声音。

301号病房是3楼从左往右数的第一间病房，但它并不在最左边。最左边隔出了两个比较大的房间，是护士们值夜班，拿药的房间。

这些都很熟悉，他知道，声音是从左边传来的。但是左边没有人。

护士本来该从左边的值班室过来的。她推车的时候，下面的轮子会发出响声，声音不大，但他肯定能听到。等护士到门口以后，她一定会敲门，而且是敲三下。这是护士和059号的暗号。

但现在什么都没有。

按张起灵昨天在食堂门口看见的排班表上的信息，今天应该是护士值班；但她现在没有。她的医疗车倒在地上，人不见了。

可能是突然间出了什么医疗事故，需要人手，护士没来得及收东西就走了，但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。

这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，而且是悄无声息地发生了，安静到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察觉。

他想起来昨天吴小佛爷告诉他的一件事情，又四处看了下。301号病房右边还有9个病房，现在那边没什么动静。左边的两间值班室门紧闭着，里面同样一点儿声音也没有。他想了想，转身从床边拿上了热水瓶，装作去打水的样子，往走廊的右边走去。

302号病房到305号都是空的。

他刚来的时候305号病房还住了一个病人，听护士给059号换药的时候闲聊，知道那个病人是个得了厌食症的姑娘，每天靠打葡萄糖吊着一口气。三天前那个姑娘死了，死之前她尖叫了一晚上，直到床边露出一点点阳光才咽了气。

关根感叹了一句：人果然都是向往光明的，然后被护士打了镇定剂。

他现在走到了305号的门前，站了一会儿，没听到什么声音。里面的姑娘死了之后，这间房就空了下来，现在也没有人在里面。他继续往前走，走到310号病房的右边，打了满满一壶热水。

随后，他装作无聊没事干的样子，往旁边的楼梯间探了探头。二楼是门诊部，四楼同样是住院部，两层楼都很安静，楼梯间里没有人。

于是他只好往回走。提着不算太重的热水瓶，他忽然想起来，305号以后的5间病房，都是有人住的。

里面的病人虽说不是很吵闹，但也不可能一点声音都不发出。但他刚刚走过去的时候，分明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听到。外面在下雨，病人不可能下去活动，他们肯定全都待在病房里。但现在病房里一点声音都没有，好像是他们全都被打了镇定剂一样。

事情不对。张起灵就进试了下308号的病房把手，发现门被锁上了。往前的306和307也一样。正当他站在305号门口，准备折回去看看的时候，忽然听见走廊的前面，自己的病房里，传出了讲话的声音。

声音不大，但他可以听见，是一男一女正在交谈。

T.B.C.

椰子汁真好喝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