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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瓶邪】世说新语(下)

世说新语(上)

世说新语(中)

世说新语(下)



东南第一名州,西湖自古多佳丽。 

临堤台榭,画船楼阁,游人歌吹。

(南宋·陈德武《水龙吟·西湖怀古》)

吴邪生在江南,长在江南。同旧曾谙的如蓝江水一样,他是水做的骨血。

这样的风骨,这样的人物,大概是别处见不到的风景。想来岭南人见他应当心生欢喜,茫茫大山之中,突兀地出现杨柳风一样诗情画意的公子,是会被误以为神仙的。

张起灵心里也这么想的,但他顾不了这许多。

麒麟七年(这年号很土,我也知道),张家旧部一族,棋盘张谋逆。

吴邪是六年被人拐至岭南的,棋盘张七年谋逆,二者之间没有关系,说出去没有人会信。许多人以为吴邪是间谍之流,实际上心里也存着点疑惑:派江南转运使的嫡孙来当间谍,成本是不是太高了一点?据他们所知,江南转运使不属猪,生来生去也就得了一个宝贝孙子,万一被撕票了,家里便绝后。这感觉跟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时候顺手送了件防狼神器似的,虽有威力,但代价太大,一个不小心害人害己,杀敌八百自损三千。

大概是朝廷汪家算数没有学好,需要多鼓励一下明经科。

吴邪知道,岭南王下部对他没什么好印象,但影响不到他。他选择留在岭南,无非是为了这一方风土的民俗人情,为这些秀丽又壮美的山山水水,在江南看不到的深邃的风景。

吴邪从小便对地里很感兴趣,当然,如果那时候就有经线纬线一划时区国界一标乱七八糟的世界地图,可能他的兴趣就死在了摇篮里。据说周岁抓阄的时候,他径直爬到《水经注》前面,抱起来就塞进了嘴里。吴家三叔认为他有慧根,二叔抓着他的领子问是不是又偷吃了吴邪的早饭。

他在岭南的时候,便常到御书房去,翻一些有关的书籍。张起灵对此倒是没什么一件,正处在天雷勾动地火的热恋期,恨不得领先世界1000年做个3D建模给他。

岭南王的王城三面环山,易守难攻。

城墙外边的三座山长得很是有趣,吴邪的《游观志》(作者关根,是他的笔名)费了不少笔墨写它们。

不妨做个罗曼蒂克的设想:

晚来天雪,鹅毛大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(广州怎么可能下雪?!),城墙是零星几点光芒,城墙内是万家繁盛的灯火。

石青色的城墙上,并肩而立着两个身影。

吴邪往远处望去,但见两山并排排开,面前是狭窄的山谷,往远处眺望,扛着战旗的大军来势汹汹,但丝毫惹不到此刻的静谧。

张起灵没有说话,他呼出的气和吴邪的呼吸交织在一起,瞬息间,他握住了吴邪的手。

“怎么办?”吴邪问。国之将亡,张家几百年的根基已经腐朽坏了,稍微一使劲儿,便有一种摧枯拉朽般的势头,将通天的大厦倾覆。
张起灵没说话。他看见天上的雪花飘下来,这是他第二次看见这么大的雪——第一次是在燕地,他母亲出生的地方。

他有些迷茫,更多的是内疚。其实他也明白,七年的时间,并不能改变什么,能做的只是一些微末的影响。在兢兢业业的第六年,吴邪如同一阵春风一样吹过来,改变了他,可是却没有改变这将倾的国家。

有些东西活的太久了,早该死了。

走吧,他想说,思绪间,远处的行军又气势汹汹地逼近了些许。

张起灵侧脸,看着吴邪,一字一句道:“行啦(粤语:走吧)。”

吴邪:“???”

 

去哪儿?

谁都没有问。

离开了岭南,似乎无家可归,可天下这么大,四海漂泊,有你的地方四处为家。

他是一阵风一样地刮过来,将春天在这不毛之地停留了一年的光景,又走了。可你追上他,牵着手,一起走了。

凭胸中一点浩然之气,一点炽热的感情,便有千里快哉风。

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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